凉宫夜因为急于逃离现场,所以上楼的脚步有些匆忙。
行色匆匆间,他在楼梯拐角的时候,转身撞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终于稳住身形的凉宫夜耳边传来了一声悦耳的娇呼。
“——嘤咛——”
这声娇呼听起来就像是棉花糖一般柔软,散发着无止境的柔弱气息,让人控制不住的就心生怜惜。
自己这是不小心撞到人了?
还是个女孩子?
这可不太妙,要是被自己撞伤了就不好了。
越想越是焦急的凉宫夜转头四周望了望,却着实没发现对方在哪。
直到他低头的时候,才发现了对方——那个发出悦耳娇呼声的,身材娇小柔弱的少女。
少女的一头樱粉色长发,如同春天在山间烂漫盛开的樱花,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上的那双大大的美眸,是和发色一样的樱粉色。
此时此刻,她正半躺在地上,浅蓝色格纹短裙下的一双美腿雪白纤细,长度看起来虽然并不是很长,但却因为身材比例非常完美的缘故,一点都没有给人腿短的感觉。
凉宫夜在打量着少女,少女也像是失了魂一般的,呆呆的望着他。
这时,凉宫夜注意到,少女胸前的缎带颜色是红色的,青山高中通过校服胸前的缎带颜色来区分不同的年级。
红色,代表眼前这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少女是二年级的学生。
也就是说,她虽然看起来更像是学妹,但实际上却是凉宫夜的学姐。
凉宫夜一脸歉意的蹲下了身子,向半躺在地上的娇弱少女伸出了手:“这位学姐,很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所以不小心走神了,没想到竟然撞到了你,你没事吧?”
见凉宫夜向自己伸手,少女害怕似的抖了抖身子,面色红润,声如蚊呐:“没、没事。”
“学姐,你在说什么?” 少女的声音实在是太小,凉宫夜根本就没听清。
见凉宫夜这样子,少女红着小脸将双手放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酝酿。
正当凉宫夜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大声喊出来时,少女以和之前比起来近乎完全没有变化的音量重复了一遍她刚才所说的话:“没、没事。”
好在,这次凉宫夜听得很仔细,终于听清了少女所说的话。
“真的没事吗?学姐,你的脚应该是被扭到了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看着对方微微有些红肿的白嫩脚踝,凉宫夜不放心的道。
“学姐?” 听到凉宫夜一直叫自己学姐,初鹿有溪睁着她小鹿似的圆润双眸,怯生生看着凉宫夜道:“你......已经忘了我了吗?”
“什、什么啊?学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凉宫夜一脸懵。
眼前的少女,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事。” 初鹿有溪微微摇了摇头:“忘了就忘了吧,我习惯了。”
初鹿有溪的眼神有些落寞和惊喜,她实在是没想到,她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遇见他。
她本以为,像她这样的人,像她这样只适合生活在阴影里的人,只能在永恒的孤独中默默迎来冰冷而孤寂的死亡才对。
可是,她实在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之后,她竟然还能再遇见他。
今天,本应该是她来学校的最后一天——她是来学校办理退学手续的。
她命不久了。
她知道的。
自从一年前,她终于忍无可忍,亲手将她那无时无刻不在聒噪和发疯的、只知道打骂她的母亲变得安静之后,她的人生就算是结束了。
这一年来,虽然她行事小心谨慎,无时无刻不在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将一切都隐藏得很好,一直到现在都没被人发现,但是,她知道的,她命不久了。
她迟早有一天会暴露的。
哪怕没有暴露,她也迟早会发疯,然后自杀的。
等待她的,自小到大,都只有无尽的失望和冰冷。
这样的生活,她早就已经受够了。
趁着自己还没发疯,早已经对世界没有任何留恋的她,本打算退学手续办完之后,就安安静静的、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她实在是没想到,在这人生的最后时刻,她竟然又遇到了他。
命运,仿佛又在向她开起了恶劣的玩笑。
————
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初鹿有溪常常会问自己,如果时间能重来,她还会不会那么做。
然而,哪怕一次次的问询,她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她会那么做,并且毫不犹豫。
————
破旧阴暗的房间内,昏黄的灯光闪烁,房间内的空气阴暗潮湿,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在那将熄不熄的破旧灯泡的照射之下,隐约可见天花板上长满的霉菌,以及.......昏黄开裂的墙壁上,那一道道鲜血凝固后形成的污渍。
“啪——”
蓦的,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在阴暗的房间内响起。
随即,房间又响起了一道狠辣的女声:“你这个小贱.种,是不是又在偷偷拿家里的钱买东西给你在学校里的那个肮脏的小情郎吃了?”
破旧的衣衫上沾满血痕、跪坐在满是垃圾的地板上的初鹿有溪,一边无力的抚摸着自己娇小身躯上那一道道血肉模糊的鞭痕,一边哭泣着哀求道:“呜呜呜,妈妈,别打了,妈妈,别打了,求求你,有溪好痛,有溪真的好痛......”
“痛?” 女声冷笑了起来,同时挥动手中的鞭子,又狠狠的抽了几下:“你这个小贱.种既然知道痛,为什么还敢偷钱?”
“妈妈,有溪没有偷钱,有溪是好孩子,那些钱,是有溪自己捡垃圾卖给收废品的人攒的。”
身子娇小的少女强忍疼痛,弱弱的反驳道。
“还敢顶嘴?” 中年女人再次狠狠的挥动起了手中的鞭子:“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小贱.种,我怎么会被你那死鬼老爸抛弃?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的钱不孝敬给我就算了,竟然还敢给别人花?”
“妈妈,求你了,别打了,有溪真的好痛——”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虚弱无力。
“呵呵呵,不打你让你长长记性,让你继续偷钱在外面养野男人吗?”
“呜呜呜,妈妈,求你——”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又被挥了一鞭。
“既然还能说话,那就说明我打得不够狠。” 中年女人脸上满是病态的笑容,挥鞭的力度愈发狠辣:“打死你,只要把你这个小贱.种打死了,我就自由了。”
看着面色变得越来越可怕的妈妈,年幼的初鹿有溪实在是不能理解。
为什么,她辛辛苦苦捡垃圾卖的钱,母亲可以毫不犹豫的全花在她那些人渣男朋友身上,却不允许她花哪怕一块钱在她喜欢的人身上。
为什么,她生来就要被人嫌弃、被骂贱.种、被骂拖油瓶、被任打任骂。
明明,她也有她想要追求的幸福。
明明,她的幸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还没等她想明白,她就痛昏了过去。
看着痛晕过去的少女,中年女人冷笑着狠狠踢了她瘦弱的身体几脚:“长大了?学会装死了?快点给我起来,我还没打够呢。”
然而,任凭她怎么踢打,少女依旧呼吸微弱,身体一动不动。
“真是晦气,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
见初鹿有溪真的昏了过去,中年女人对躺在肮脏的地板上的她吐了口吐沫,冷笑着走开了。
她最近新交的那个男朋友今天约了她出去喝酒,她可不想迟到。
“小贱.种,竟然敢把钱都给花了,要是待会没钱买套,又怀上了一个贱.种该怎么办?”
一分钟之后,中年女人坐在床边一边穿着质感廉价的黑丝袜,一边对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初鹿有溪骂骂咧咧。
————
初鹿有溪在肮脏冰冷的地板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吸了吸小鼻子,随后皱起了眉头。
房间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令人作呕的糜烂味道。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的妈妈又带男人回来了。
她下意识的仰起小脸往床上看去,果不其然,她的妈妈正满面潮红之色,被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按在身下,口中发出娇媚的喘息声。
还好的是,或许是知道她醒了,两人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没让她看见丑态。
“嗯~” 中年女人一边喘息着,一边向初鹿有溪吩咐道:“小贱.种,既然你醒了,就快点给我去做饭。”
“知道了,妈妈。”
初鹿有溪弱弱的应了一声,撑起血肉模糊的身体,踉踉跄跄的向狭窄的厨房走去。
她起身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背后传来了交谈声——
“亲爱的,你的女儿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多少岁了?”
“讨厌,有了我还不够,还打起了那个小贱.种的主意了?”
“身为男人,谁不喜欢年轻点的小姑娘?”
“讨厌啦,你再这么说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干嘛这么生气?”
“还不都是你嫌弃我老?”
“我有说过你老吗?我明明昨晚才说过,你那里还挺嫩的吧?”
人类这种生物,从来都只会被自身永无止境的欲望所支配,真是恶心。
听着背后那不堪入耳的交谈声,初鹿有溪瞳孔幽深,面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来到厨房之后,她撑着瘦弱娇小的身子,熟练的淘米煮饭。
然后又蹲在垃圾桶边,开始削起了发芽的土豆。
土豆是超市打折的时候买的,因为一次性囤积了很多,吃不完,所以放了很长时间,开始发芽了。
青绿发芽的土豆,看起来就让人恶心。
初鹿有溪对此视而不见,神色如常的继续削皮。
发芽的土豆,是有毒的,课本上教过,但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至于母亲?
呵呵!
家里的饭,都是由她来做,所以,她根本就不用担心被发现异常。
等她将土豆削好皮,开始费力的在廉价菜板上切片时,厨房外又传来了她妈妈的声音。
“小贱.种,我已经替你向学校请假了,一会吃完饭,你继续去捡垃圾吧。”
“知道了,妈妈。”
初鹿有溪乖巧的应了一声,切土豆的速度更快了。
“还有,昨天晚上的事,不许和任何人说,知道了吗?”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看我不打死你。”
“......知道了......妈妈。”
利刃划破肌肤,鲜红的血液流出,纤细的手指上裂开了一道口子。
少女神色如常,一声不吭。
狭窄阴暗的厨房内,唯有菜刀和菜板碰撞的“噔噔”声,在静静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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